“我认为我们该有一种抵抗权威的精神。”
谢姝妤辩驳着,拉开冰柜,在巧乐兹和糯米糍之间纠结少顷,忽然顿住。
雪糕的最底层,有几根长条冰棒——旺旺碎冰冰。
好像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冰棒了。
谢姝妤沉默须臾,拿了一根碎冰冰出来,去收银台结了帐。然后撕开包装,把冰棒掏出来,在大腿上一掰。
咔嚓。
冰棒冻得瓷实,一下就断成了完美的两半。
谢姝妤把尖头的一半递给江梨,“喏,请你吃。”
江梨:“哇,整整五毛钱,这么大手笔。”
“啧。”谢姝妤不自然地挪开眼神,莫名有些窘迫和别扭,“不吃算了,我自己吃——”
手刚要收回,冰棒就被一把夺走。
“怎么这样,客套客套你还当真了。”江梨口吻带嗔,看着竟还有点傲娇,“请客就是要你来我往地推拉两三回合好不好?”
谢姝妤白她一眼,手指却微不可察地揉搓起冰棒包装,带着点点愉悦。
外头风太大,出去吃怕是要灌一嘴风,俩人索性就在卖店墙边的长凳坐了下来,在路人震惊的目光中,裹着棉袄吃着碎冰冰。
顶头的窗户年久失修,底边漏着缝,一扇乎就是一溜冰碴子似的冷风,吹得两人一边吃一边哆哆嗦嗦往棉袄里缩脖子。
谢姝妤说她感觉她们俩像神经病似的。
江梨深表赞同地点头,歪过身子,跟她碰了个“棒”。
高三过了一半,每天大部分课程都成了自习。
下午自习间,可能因为是中午吃得太少,没补充够能量,又或者是上午吃凉的冻着了,谢姝妤感觉不太舒服,有些头晕恶心,于是跟常萍请了个假,到外面转了转。
路过操场,发现沙坑旁边有个熟悉的身影。她走过去一看,是周长琰在做拉伸。
谢姝妤脚步一停。
……差点把他忘了。
还得跟他说分手来着。
谢姝妤径直走近,天太冷,她没什么耐心,打算快刀斩乱麻。
“周长琰。”她喊。
周长琰把腿从栏杆上放下来,看向她,眼神先是怔了一瞬,而后透出些复杂的情绪。
“你在干什么呢?”谢姝妤问。
“拉伸,一会儿练铅球。”
“操场上都是雪,能练吗?”
“能。”
他回答得简短。
谢姝妤敏锐觉察出,他似乎不是很想跟她对话。
但她又不明白为什么。因为她请假一周还没给他报备原因吗?
谢姝妤没了跟他对话的兴致,可直接切到分手话题貌似又有点突兀,于是一时安静下来,思忖着该如何开口。
“你上周怎么没来学校?”周长琰忽然问。
谢姝妤下意识说:“生病了。”说完又想起自己上午用的理由不是这个,为保证口径一致,她又立马补充:“顺便……办了个转学手续,下学期我要转学去北京了。”
一刹那间,谢姝妤脑中浮现出无数周长琰可能会问她的问题,然而周长琰听完,却毫无波澜,淡淡地“哦”了声。
“?”谢姝妤郁闷得都有点想笑,“你这什么反应?”
周长琰瞥她一眼,又移开视线,垂眼看着胶皮操场上的冰雪,“我知道你要转学。”
谢姝妤错愕道:“啊?你知道?”
“你哥告诉我的。”
“……啊??”
谢姝妤彻底懵了。
周长琰两手搭在栏杆上,像感觉不到冷一样,指腹摩挲着铁皮栏杆粗砺冰凉的表面。
良久,他说:“元旦前天晚上,我去你家找过你。”
元旦前天晚上?
谢姝妤当即一顿头脑风暴。
什么时候来找她的,她怎么不知……
草。
草。
谢姝妤心头一跳,大冬天的冒出一身热汗,霍然有个非常不妙的猜想。
……别是她想的那样吧?
谢姝妤呼吸都加快了,目光紧张而惶惶地盯着周长琰。
“我给你发了消息,说我舅妈想再送你点东西……是你哥用你手机回复我的。”
什么消息,她和周长琰的微信对话里哪有这些消息,谢翎之回复完给删了?
“他让我送过去,等我到了你家楼下,又骗我抬头。”周长琰看向谢姝妤,眼睛被风吹得发红:“——你们当时在做爱。”
谢姝妤闭上眼,几乎要溘然长逝。她就说谢翎之那个时候为什么突然去厨房。
“然后我就找上了楼,你哥给我开门了,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很多事情,包括……”周长琰忽地有些情绪不稳,声线也跟着波动,“……包括你跟我交往的这段时间,你们的联系一直没断过。”
谢姝妤已经魂游天外了,嘴巴自己一开一合:“他给你看了我

